偌大的地下宫殿,其每一寸都用大理石雕刻的花纹覆盖,也许可以说是鬼斧神工,但对于卡林萨教皇,这只不过是弹指之间就能创造的,神,和人最根本的区别。
没有阳光,华丽的水晶吊灯代替了照明的工作,高高的悬挂在充满壁画的穹顶,这里是他的‘处刑台’,每天工作的地方,有不计其数的人在这里死去,他们都很痛苦,直到最后一刻。
没有刑具,也没有屠刀,代替它们的只不过是一些化学实验用品和一根细长的针管。
洛曦轻拿起一根内装淡黄色粘稠液体的玻璃管,举过头顶,对着明亮的烛光,在光线的照耀下,液体呈现半透明状,他用另一只手弹了弹,清脆的回响声中,液体在管内搅动,毫无杂质的提取物,液体中没有一点多余的残渣。
以现在人类残破的科技树,无法制造出能提纯到极致的机械,但魔法可以,教皇卡林萨的力量,也是所谓的神力,就像是操控了每一块物质的一丝一毫,做到完美,他不敢想象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,也不会去思考,魔法始终是神的力量。
卡林萨信任他,所以会给予他一定的法力,为了让他专心的完成这残忍的工作,他也有卡林萨一部分的力量,在这个国家,这是一个无上的荣耀。
什么神选中的人,神使,神之长子等等吧,但是洛曦明白,这其实知识卡林萨培植的嫡系,每个统治者都会有自己的嫡系,将一些核心的工作交给他们,甚至让他们掌握大权,来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。
“失败了。”他凝视了液体许久,然后叹了口气,将着费劲心血调制出来的药剂放在一边,这张宽大的环形桌上,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公式和草图,不管是人体解析还是物质成分记载,都被丢弃在这木桌上。
每天,他都在重复着这个工作,所谓的让人类这个低劣的物种得到救赎,从根本上改变人类,每次的,一名囚犯被押送过来,最后,就会有一具尸体被抬出去,即使是僵硬的尸体,身上也保持着死前痛苦的模样。
他每次的,都会带着那陪伴了他许久的乌鸦面具,目送着尸体被抬走,然后等待下一具尸体,教皇说,他们的死不是因为你,而是上天执意要带走这些可怜的灵魂。
洛曦嗤之以鼻,但他不会表露出声。
他从不信神,也从不会因为教皇洗脑般的传教而失去理智,在孤儿院长大的他,从未受到过教皇的影响,即使是屈服于教皇之下,也只不过是对于追求知识路上的坎坷而已。
神,对于他来说,还是太过虚幻了。
殿堂的尽头,传来铁链碰撞的响声,轻微的,但在这寂静如坟墓的地方,还是太过引人注目了,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他稍微整理了自己的衣领,准备迎接下一个死者,除了铁链声,还有动力盔甲的核心炉运转时的轰鸣声,和以前一样,囚犯是被骑士王维克多亲自押送过来的,虽然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,但教皇口中的,对于贡献自己救赎人类的囚犯,应该做到相应的荣誉。
也的确如此,让维克多这个大忙人来押送,也的确是给足了面子。
每一个囚犯在到来之前便知道他们的命运,这只会徒增痛苦,在实验之前,他可能就要承受心理的煎熬,每一个来到这个地方的人,刚开始都会想着反抗,逃跑,这是好事,心里有一个希望,会让他们持久的保持活力。
在这期间,洛曦会放任他们,在他们挣脱束缚时耗费些许魔法,将他们再找回来,这段期间可以说是在锻炼实验体的承受能力,各方面的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待骑士王将人带到他面前时,他恭敬的鞠躬,并且接过这连接在实验体脖子上的链子。
维克多冷眼看着他,像是对于洛曦的不屑,但和他经常接触的人都知道,骑士王一只都是这副面孔,让人感到刻薄、刚毅。
“白鸦,你知道克罗利战役吗?”他难得的露出一个微笑,但并不是那种欣慰的笑容,而像是一种苦笑,像是嘲讽世界的冷漠。
而他身后的士兵,与他不同这几名士兵,脸上都戴着防毒面具,穿着深灰色的大衣,武装带上挂着他们的手榴弹,胸口的空气过滤器,软管一直连接到他们的防毒面具上。
冰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,洛曦当然认识他们,这个设施和研究站的守卫人员,死亡军团。
步枪上刺刀闪着寒光,钢盔上教廷的标志无比醒目,瞧,他们一个个的,根本看不见脸,只有钢盔上的一个个数字号码。
死亡军团的士兵几乎不会摘下面具,这也许来自于他们总是出没于,各大瘟疫横行的地区,去执行“净化”任务,每当你看到火焰喷射器,那么你就基本可以确认,死亡军团来了。
“知道啊,六天前你凯旋归来、清理了一整个异教徒集会。”洛曦拿起两张草图,用羽毛笔开始进行更改,他回应了维克多,但没有抬头看他,似乎手边的资料比骑士王亲临更加重要。
“可怜的孩子,她是这次战役的受害者,但也是罪魁祸首。”维克多叹气,他表现的就像是一名怜悯众生的教父,他斜眼看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囚犯,似乎还期待着她会有什么反应。
与他一样,死亡军团冰冷的士兵,依旧发出着冰冷的呼吸声,盯着这个囚犯,似乎警惕着她会逃走。
死亡军团的士兵生来不懂得宽恕,这个特殊的军团征召几乎从出生开始,他们从小时候就被征召入伍,生而为战。
格里特的每个母亲,一旦她生下两个以上的孩子,那么就会至少一个加入死亡军团,为教廷和教皇奋战,来为格里特曾经的反叛行为赎罪。
格里特的战士总是作战在最危险的地方,用猛烈的火力,和无畏的冲锋击垮他们的敌人,他们从不畏惧死亡,有传言称,教皇用神秘的魔法,剔除他们对恐惧的认知,让他们成为最无畏最高效的杀戮机器。
“我会在她最后的时刻好好对待她的。”洛曦随口说道,并且巧妙的结束了这次谈话,他并不想浪费时间,他对一个囚犯的生死没有太大的反应,就像维克多这个亲手屠杀异教徒的人在这里哀悼一样。
骑士王行过礼后,便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,每一次到来,他的动力盔甲都会在这洁净的大理石上留下刮痕和泥泞,洛曦早已习惯了他到哪都会穿着盔甲的习惯,待他和他的士兵离开后,便用魔法清理了地砖上的痕迹。
这个时候,他才开始审视起囚犯,这名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人,有着一头如同娜琳洛斯山积雪般白净的长发映入眼帘,他略微诧异,毕竟这和他平常见到的囚犯可不一样,瘦弱的身躯,但这似乎是因为她本身便是一名没有受过锻炼的女性。
他怀疑教皇可能傻了,他可没见过身体这么差的实验体,这种人,可能就连第一次药剂都扛不住,教皇难道是想让他在保证她活着的同时完成这可笑的实验吗?
她埋着头,不敢与他对视,这副模样不禁让他想笑,每一个囚犯,在被押送过来时,都高喊着推翻教政,并且会在骑士王离开后,起身和他拼命,而他,也会配合的将他们毫不留情的丢回牢笼。
身披的风衣随着他的转身而在身后飘扬,他两步靠近她,使得这名如同兔子般瑟瑟发抖的囚犯跌坐在地上,虽然强烈的抑制住自己的害怕,但内心仍然充满了畏惧,这副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,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。
“你,叫什么名字。”洛曦用那年轻但夹杂着沧桑感的声音问到,他弯腰伸出佩戴着白手套的手,捏住她的下巴并抬起,强迫她看着他,他那双墨绿色的双眼即使是有镜片也遮盖不住。
遮盖在脸上的白发向两边散开,她露出的面容让洛曦也为之一愣。
她具有层次感的蓝瞳,就像是星空,这可能是他见过的,最不像囚犯的人,美丽而带着稚气的面容,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,她的美丽就像是那些曾经出现在传说中的精灵,她紧咬着嘴唇,并且强迫自己和洛曦对视。
“我,没有名字。”她回答到,声音轻灵动听,她的眼神透露着害怕,但这只不过是假象,他看得出来,这只不过是在掩盖心中的黯然,因为他问的这个问题而出现的情绪,这种相似的感觉。
洛曦放开手,他居然在这名实验体面前失态了,如果让维克多知道,也许会成为嘲讽他一辈子的话题。她的双脚上也被拷上脚镣,裸露在外的双脚被冻的通红,但看得出她原本的肤色的白净,她穿着囚服,四肢都被铁链锁死,感觉就像是将天使的羽翼钉在岩壁上。
他微微皱眉,然后双手附上魔法,轻而易举的将固定在她脚上的脚镣扯断,简单粗暴的把她全身佩戴的枷锁去掉,长久佩戴脚镣,她的脚踝被勒出了淤青和血丝,看起来惨不忍睹。
“好好对待她吗?看来我真的会这么做啊…”他不知道刚才在干什么,也忘记了这么做的理由,在和她对视的那一刻,他变得有点奇怪。
卡林萨的神力虽然显得万能,但,它却无法对一个有生命的物体做出任何举动,这也是为什么教皇会需要他去研究,卡林萨的魔法不能治疗一个生物,也不能改变一个生物的基因,这是他的诅咒。
洛曦命令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然后从实验室里的医疗柜中取出了一些绷带和酒精,她在此期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,异常的安静,甚至,在他回来时,她依然保持着将双手搭在腿上的坐姿。
“失去了反抗的想法吗……”洛曦有些失望,他原本还期待着她有什么激烈的举动,比如趁他转身时偷袭他,或者寻找可以逃跑的路线。
‘这样的实验体,未免让他太过失望了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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